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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o the West】

　　【1】

　　“矮人挖矿很厉害，他们离地面比较近，举起沉重的斧子时不容易失衡摔倒。”

　　Aragorn还没受封的时候曾神神秘秘地把这个说给我听，奇怪的不是他怎么会煞有其事地编出这么蹩脚又令人忍俊不禁的事，奇怪的是我听后居然没有丝毫怀疑。

　　Gimili趁起风的时候把帆挂了起来，他爬上了一个酒桶，又凶神恶煞又小心翼翼地催促我。

　　“出发啦，Legolas。”他说。

　　“再等一下。”我告诉他。

　　他好奇地看着我，但还是没有问我在等什么。幸好他没问，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Gimili背对着夕阳，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从刚铎城搬出来的酒桶。我看了他一眼，这下他彻底安静，连酒桶也不坐了。他从上边跳下来并开始翻他的包裹。我偷偷瞥了一眼，看见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叠在一起。

　　“你就是这样对待凯兰崔尔女王的头发的？”我连连摇头。

　　他微微涨红了脸，垂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三根亮晶晶的头发，高高举向我示威地晃着：“你知道什么，Legolas？”

　　“你打算把它们裱起来挂在墙上吗？”

　　“才不，我要把它们锁进抽屉里，和最稀有的宝石放在一起。那些表兄们想都别想乱动。”

　　有一朵白色的花晃晃悠悠飘下来，轻快地蹭过Gimili的鼻翼，害他打了个喷嚏。我伸出手，它安安静静地停在我的手心。我合起手掌转头建议道：“出发吧。”

　　Gimili解开了船尾的绳子，我等了一会儿才从码头跳上船。我的矮人朋友扬起了他那浓密的眉毛：“疯精灵。”

　　我强忍着没回敬他，争吵会毁了这场旅行。我何尝不想和一些脾气温和一点的族人乘同一条船离开？可惜他们都先出发了，只有Gimili愿意留下来陪我多待一会儿。

　　【2】

　　Gimili一边划桨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为什么要带一个沉重的酒桶在船上。在他建议我们把酒桶扔掉前，我止住了他。

　　“这是Aragorn给我们的礼物，丢掉别人送的礼物是不礼貌的。”

　　“这也太沉了。他为什么不能送我们一些稍微轻一点的东西？”他垂头丧气地说，但还是打消了原来那可怕的想法，然后提出了一个更糟的主意，“我们可以先喝掉一部分，这样会轻一些。”

　　“不行。”我否定了他的提议，“我们要带着这个酒桶西渡，到岸后也不能喝。它应该被锁到抽屉里，和最稀有的宝石放在一起。”

　　“Legolas，我们可能找不到这么大的抽屉。”

　　“这只是个比方，它应该享有和凯兰崔尔的头发一样的待遇。”

　　“可它只是个酒桶！”

　　“密林的木头，洛汗的葡萄，刚铎的箍桶匠人，这是个意义非凡的礼物。”我扳着指头数给他听。

　　Gimili举手投降，他放弃了说服我，直接把船桨塞到了我手里：“你来划吧，你才是那个乐意带它漂洋过海的家伙。”

　　【3】

　　我们顺利抵达了阿门洲，但登岸后不久我和Gimili便各忙各事。和所有矮人一样，他热衷于用各种各样的工具破坏地面，哐哐当当昼夜不停地乱敲以寻找举世无双的宝石，我则为寻找安放酒桶的地方而忙上忙下。

　　最后还是Lindir帮了我大忙，他帮我找到了一个能塞得下这个巨大酒桶的树洞，我们使尽全力才把它推进去。Lindir让我哪天打算打开它的时候叫他一声，他十分好奇里面的酒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我让他等到三月一号。

　　“为什么是三月一号？”

　　“我们应该和Aragorn一起分享。”

　　“噢。”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十分认同这个提议。

　　【4】

　　Aragorn当游侠的时候比他当国王的时候酒量好，据他说是当国王后没人敢乱灌他酒喝。

　　Gimili把酒斟得满满一杯递到他面前，叫嚣着说矮人敢!我也跟着把酒斟满举起来，附和着说精灵也敢!

　　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着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并朝我们展示了明晃晃的杯底。Gimili大笑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Gimili喝酒一直很迅速，咕噜咕噜几下一杯就空了，但他的酒量还是差得不行，不过几下就眼神迷离摇摇晃晃。最后Aragorn不得不请Arwen帮忙，扶着Gimili去客房休息。

　　Arwen叹口气，叮嘱我们不要喝太多就离开了。Aragorn喝酒慢悠悠的，他抽烟斗慢悠悠的，给布雷戈梳毛也一个样。如果说我们的好朋友Gimili是个急性子，那他绝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慢性子。

　　我跟他说喝酒太慢，就使得喝酒不像喝酒；抽烟斗不像抽烟斗。这个人类索性放下酒杯，一边点头一边赞同我，说得对，Legolas。

　　说得对？可我甚至没有发表什么看法。

　　“我们可以在喝酒的时候思考，在抽烟斗的时候思考，在任何时候思考。”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想，Legolas。这可比你们睁着眼睛睡觉容易多了。”

　　他一如既往地幽默风趣。

　　“思考拖慢了我们做事情的速度。”我总结道。

　　“某种程度上说，是的。但它给予了一切事情意义。”

　　我不得不在心底承认他说的好像有一些道理。

　　“那么你在思考什么？”

　　“很难说。”他耸耸肩，“内心的声音或者画面会在思考时跳出来，不同情况下出现的东西不一样。我想我们需要做的是给思维提供一个安静的环境。”

　　“听起来真神奇。”我感叹道，然后举起酒杯像他那样，故意放慢了速度慢悠悠地喝。

　　“想到什么了吗？”他好奇地问我。

　　我努力想了想，摇了摇头。

　　他咧开嘴笑了笑：“以后吧Legolas，大概你的酒量太好了。”

　　【5】

　　在Lindir的帮助下我们撬开了木塞，葡萄的香味立马溢了出来。

　　他，Gimili还有我，我们各自装了一小杯。Gimili又是一口咽完了所有，他咂咂嘴，嘟囔着去拥抱刚铎的客房，然后就把头枕在一块石头上不省人事。

　　Lindir惊讶地看着他，小心地嗅了一口酒后慢慢地喝完整杯。我迫切地问他看到了什么，Lindir困惑地反问我，看到了什么？

　　“那么你想到了什么？”我尝试着换了一种问法。

　　“瑞文戴尔的瀑布。”

　　天啊，希望它不要让我想起幽暗密林的蜘蛛。

　　我越发忐忑地举起酒杯，慢慢抿着。

　　Lindir好奇地反问我，Legolas，你看到了什么？

　　我眨眨眼，确定了一下自己没有看差后才告诉他。

　　游侠，Aragorn和伊力萨王。

　　Lindir指出，可他们是一个人。

　　我耸耸肩跟他说，可能对我来说不是。

　　【6】

　　游侠离开的时候，Aragorn让我坐下，别跟Boromir争执。

　　Aragorn离开的时候，伊力萨王轻按着我的肩，向我致谢。

　　伊力萨王离开时把纳西尔圣剑抱在胸前，同我道别。

　　去找亡灵时我向他许诺，他之所往即为我之所往。但死亡将把他带去一个我没法到达的地方。我没法兑现我的诺言，这使我感到内疚而伤心。

　　伊力萨王跟我说，不要难过Legolas，做一只快乐的精灵。不同的人和精灵有着不同的使命。死亡或永生，都是梵拉赐予我们的礼物。

　　他还不忘重讲了一遍那个有关矮人平衡力的秘密，并怂恿我在之后造船时观察观察Gimili。

　　我被他说得都忘记难过了。

　　直到现在清冽的酒香慢慢散去，我才逐渐为再难见到这位旧友而伤感。

　　Gimili呼呼大睡，他一定在梦中找到了亮闪闪的宝石；Lindir也陷入沉睡，或许在梦里他能听到瑞文戴尔的瀑布声？

       

        我也闭上眼躺在了草地上，那朵躺在我口袋里的花飞速地跃了出来，慢慢地旋转上升攀在了一小节树干上，枝桠延展而出，慢慢地，慢慢地，开出了一树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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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都夜话  履行我的诺言啦w。大概第一篇也是最后一篇AL了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