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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呼啸而来的警车来为荒岛酒吧赚足了人们的注意力。消息被踩着滑板的少年带给了刚把餐车停好的小贩,他们的谈话又被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的老太太听了去。不出半小时,还没到营业时间的荒岛酒吧门口已挤满了人。

  

  刚吐过一回的潘西正披着大衣坐在救护车的后车厢里发抖,她脸色煞白地靠着后壁,神情呆滞而恍惚,牙牙却格外亢奋,时不时在有人路过时叫上几声。金斯利赶到时瞥了潘西和她的狗一眼,他想上前问话,但考虑到她糟糕的身体状态,他朝她脱帽致意后,弯腰钻过警戒线走入了酒吧。

  

  法医组已就位开始了取证工作,金斯利与同事匆匆打了声招呼,大步流星地走向酒吧的角落。他请来的顾问正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微微发抖。金斯利心中泛起了一股愧疚感,他坐到了哈利身边,伸出手想拍拍哈利的肩,迟疑了一下还是收回手垂于腿侧,转头喊罗恩道:“拿杯白兰地来。”

  

  罗恩从挡板下钻进吧台,酒架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酒瓶,他眯着眼挑了好一阵才从中找到了白兰地,他忙将它取下,又从台上拿了开瓶器与两个杯子,匆匆给金斯利送过去。金斯利同罗恩颔首,开了酒倒了半小杯给哈利,温声细语地说:“喝下去会好些。”

  

  “谢谢。”哈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他被呛得一阵猛咳,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血色。他朝金斯利和罗恩勉强一笑,“我好多了。”

  

  金斯利摆摆手,他突然想起来什么,皱着眉问道:“德拉科呢?”

  

  “他出去打电话了,这儿信号不好。”哈利刚一答完,忽而意识到这不仅仅是个流于其表的问题。他辨析了其中指责的意味,为德拉科开脱道,“请不要责怪他,他一直坐在这陪着我。是法医组来后,我再三向他保证我没事后他才离开的。”

  

  金斯利脸色缓了缓,但还是不满地嘟哝一声:“什么电话非得现在打不可?难道他是去报警吗?”他的阴阳怪气让罗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金斯利瞪了他一眼,厉声训斥道:“严肃点。”罗恩立马捂住嘴巴,神色峻然地点了点头。

  

  “在这陪着波特教授。”金斯利撂下一句,走向那堵墙,与站在一旁的记录员攀谈起来,“目前都有哪些发现?”

  

  “受害人死亡时间在十天以上,具体时间与死因要等尸体解剖后确认。死者身份已经能基本确认是不久前失踪的罗宾森·克鲁索。”

  

  “该死的!”金斯利骂了一声,双手扶头捋了一把头发。

  

  “我们还在现场发现了一本日记。”

  

  “一本日记?”金斯利诧异道。

  

  “是的,取证组已经把它放进证物袋里了。好奇的话你可以找斯内普讨来看看。”

  

  这个名字让金斯利的好奇心径直消了一半,他讪讪一笑道:“我还是等着看他的分析报告吧,毕竟我不是行家。”金斯利顿了顿,他不甘就此作罢,于是小心翼翼地掩饰好自己的好奇,佯装漫不经心地问:“日记的最后一页有写下凶手的名字吗?”

  

  “没有。”记录员遗憾地摇了摇头,脸上平添了一丝悲伤和怜悯,“克鲁索先生临终前留下的一行字是‘给我最亲爱的孩子大卫’,然后便没有下文了。写完这行字也许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金斯利为之动容,他感慨地喃喃道:“父爱如山。”


      说完金斯利顿时明白德拉科去给谁打电话了,他默默放弃了把德拉科揪回来训一顿的计划,鼓足勇气向墙边的恐怖如斯的证物科组长走去。斯内普穿了一身黑,从头到脚找不出第二种颜色。尽管自带的阴郁的气质让他形如死神,金斯利还是决定向死而生。

  


  德拉科站在电话亭内踯躅。他不知道自己在里边待了多久,应该有一段时间,毕竟一开始耐心等候在外时不时朝他微笑的老太太已经开始瞪他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耐心彻底耗尽,开始用形如糖果拐的伞柄叩玻璃,嘴中大喊:“你到底打不打?”

  

  那就打吧,他恰恰需要这样一个契机。如果卢修斯问起来,他就说自己是被一个暴躁老太婆逼着打的。德拉科飞快地按了一串数字,屏气凝神地等待电话的接通,外边的老太太还在大声埋怨,德拉科抬指放在唇上“嘘”了她一声,她这才停止了喋喋不休,朝天翻了个白眼。

  

  电话在这时接通了,卢修斯在另一头“喂”了好几声,德拉科张了张嘴,三岁婴儿都能轻易发出的音节此时却宛如一节细小的鱼刺卡住了他的喉咙,咽不下吐不出。德拉科下意识握紧了听筒,纳西莎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问是谁打来的。卢修斯慌里慌张地回答是别人打错了。纳西莎惊讶地问那你为什么不挂断它?卢修斯答不上话。德拉科听到纳西莎笑着调侃,假如我不够了解你我会怀疑打电话的人是你的情妇,但出于对你的了解,这通电话一定是德拉科打来的。

  

  当他的名字被提及时,德拉科忙不迭挂断了电话。他既羞愧自己被认了出来,又钦佩纳西莎的直觉与判断,他责怪自己突然的失语,又安慰自己沉默总比争吵好。德拉科百感交集,他纠结着是否该再拨一通电话,突然听到玻璃窗响了响。德拉科的神思被打断,随之消散的还有他打电话的兴致与勇气。他不免心中火起,猛地抬头,正想对那个老太太比中指叫她滚远点,才抬起手却看见哈利·波特站在外边,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德拉科的视线落在哈利·波特披着的风衣上,半小时前他把它借给了波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尸体,潘西·帕金森与哈利·波特都吓傻了,前者捂着嘴冲去厕所狂吐了一顿,后者则脚一软趔趄着后退,瘫坐在最近的卡座处,呆呆地看着被砸开的墙。德拉科架着波特把他安置在一个离墙较远的角落,拿出手机给金斯利打了电话。十分钟后潘西终于脚步发虚地从厕所出来了,她仿佛一个需要抱团取暖的原始人,一瞄见他们便匆匆挤过来,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平复心绪,牙牙在他们脚下转来转去,为了避免它溜进墙里德拉科给它套上项圈把它暂时拴在桌脚旁。

  

  “它比我们还勇敢。”潘西一边发着抖一边说。

  

  同样在发抖的哈利·波特脱下了自己的大衣把它借给了潘西,潘西没同他客气,白着脸说了声“谢谢”后便接过去穿上了。德拉科厌弃地皱了皱眉,他一边鄙夷哈利·波特自身难保还要舍己为人的英雄做派,一边慷慨地献出了他的风衣,把哈利·波特裹了起来。

  

  哈利·波特坐着时看不出什么端倪,现在哈利站起来,问题便暴露无遗。德拉科的衣服对哈利来说并不合身,太长了。风衣的衣摆几乎够到哈利小腿肚的位置,哈利穿着他的风衣就像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波特窘迫又滑稽的模样让德拉科郁闷的心情不觉好转,他幸灾乐祸地咧嘴一笑,就势把抬起的手掌(不止中指)贴上玻璃,用口型问:“你也是来跟我抢电话的?”

  

  哈利微微一怔,摇摇头笑着看他:“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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